產業上下游甩毒的罪責 by冠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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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報導翡翠水庫集水區棄置廢液桶 查出台南無照科技公司。稽查大隊掌握化學品名稱後,找到供應商,循線查出購買產品的十多家印刷廠業者,最後揪出台南一家非法處理廢油墨(有害重金屬)的科技公司。「處理這些廢液成本並不高」,但業者為了「蠅頭小利」,把有毒廢溶液丟在水庫集水區,萬一汙染水源,會衝擊六百萬人飲用水安全。

因為電鍍產業處理這些廢棄物所需的設備費用不是很便宜,而且都還要配合專業的環評公司。首先講設備,當然是環保訴求越高,設備就要越高級,當然成本就越高;再來講環評、環保公司,這些公司,因為現在的環保政策,每年收取的顧問費用是越來越高,還不能不請,這些都是成本。

在各種成本狂增加下,就有幾種狀況產生,第一種是前幾年台南這邊的狀況,就是很多中、小型的電鍍廠就直接歇業了。成本的提高、設備的要求都是一筆大錢,所以很多做幾十年的廠商就直接退休了;再一種就是配合政策,當然這個時候,這些成本會轉嫁到我們這些客戶身上,這個時候又有幾種狀況,在成本收益考量下,可以接受的就接受,不能的也只能咬牙接受,因為可以讓我們調整價格的客戶幾乎是零。

台南永康有所謂的電鍍產業園區,但是土地成本很高,這些成本就是這些非法業者取得利潤的空間。舉例來說我們如果是有牌照的電鍍公司,代工成本是20元好了,非法的可能只要一半,反正就是比較便宜。我們這些廠商需要做電鍍,面對客戶不願意調整價格,而有牌的電鍍廠商又要漲價,會怎麼做?這時候有些同業會找成本低的來處理,反正做起來都一樣,你要求對方做環保電鍍(成本較高),對方也是可以做給你,只是對環境就不環保,產品是環保的喔。

現在台灣很多企業、財團都要求下游廠商使用環保材質,但是卻不把該加的費用加上去,一樣用20年前的價格來向下游廠商買貨,至今仍是如此,他們永遠感受不到物價、感受不到品質需要價格來支持,這樣的狀況下,逼迫廠商尋求非法的生存空間。

政府很多對產業的利多政策其實只是對「上市」、「上櫃」公司、財團有利,對台灣真正的中小企業並沒有直接的幫助,我說的當然不是官方「中小企業協會」裡的中小企業,這些受政策補助的企業拿了許多的利益,但是都放到自己的口袋裡,每年跟政府要補貼的是他們、節稅的也是他們,但是從根本來看,他們才是造成這些環保問題的根源之一,他們就是標準的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所以這種非法排放、丟棄廢物的事,只會越多,不會變少,因為現在每個人都要環保材質,但是又不給合理的價錢。

相關涉案人已移送北檢偵辦,除將面臨一到五年徒刑,也會被追究不法利得。要追究責任,連上游廠商也一起追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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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禍環境不叫環保電鍍(一賢)

冠智文中談到的電鍍產業是重污染產業,有廢水和廢液處理的問題。廢水量大,必須工廠自己處理,但處理成本較低;廢液量較小,因為含重金屬或有毒的化學品,必須要專業的處理設備,因此電鍍廠無法自行處理,必須找合格的專業廠商定期處理,但處理成本相對高很多。以前RCA桃園廠區就是因為廢液量多,處理成本也高,廠務人員為了幫公司節省成本,將廢液打入深井而污染地下水和土質。

廢水處理是處理酸鹼值到接近中性的標準,一般電鍍廠一定要有自己有廢水處理設備,如果處理或管制不好就會排出不合酸鹼值的廢水,造成環境或河川的污染。這是一般電鍍廠最常發生的問題。但也有很多是缺乏正確的環保觀念錯誤,為了降低廢水處理成本而偷偷排放,即使新竹科學園區的廠商,在處理本身的廢水時,也會因為成本考量而在黑夜或雨天偷排廢水。所以需要環保單位或居民嚴格監督管理。

過去台灣的經濟起飛時期,國民黨威權政府只重經濟的成長率,不重視環境永續,政府官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養成企業主、權責主管和員工不正確的觀念,大家能偷則偷,能省則省。但長期下來,企業主和公司得到非法的利益,居住和生活環境卻因此而敗壞,影響環境永續與後代的競爭力。

從環境保護和世代正義的角度來看,電鍍的廢水廢液處理成本本來就應該轉嫁到產品成本上,為了降低成本提高產品的市場競爭力,而偷排廢水、偷倒廢液或使用不合格的廢液處理商,這是非法違法的鋌而走險。

再說零件加工廠這些下游廠商,面對使用合格電鍍廠商成本增高的問題,必須要考慮這些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因素,將成本轉嫁回產品上面,以反映真正的成本。如果許多中小型電鍍廠因為達不到環保要求而關閉,整個產業為了供需平衡,需投資更高,電鍍成本自然提高,電鍍價格一定會提高,更證明調高零件加工價格是必要的。

現在台灣還有很多企業要求廠商符合環保規定,但是卻仍然要求降低採購價格,很多大企業的採購觀念是我是大企業,又是客戶,公司要求每年降低成本5%或是10%,要跟他們做生意就要每年降低價格。這是事實,很多加工廠商被逼得只能使用低成本策略,選擇較低品質的加工材料或流程,甚至尋求非法的方式。

但是做生意是做心意,是要成全彼此的最好。如何站在客戶的角度幫對方設想,並不是一味降低價格就可以高枕無憂。使用非法的電鍍廠商,這樣的鋌而走險,有一天可能造成斷線,對客戶的生意是非常大的風險。如果理性地說明和溝通,大企業的採購人員也一定會瞭解並願意接受合理成本的轉嫁,這才是在成全彼此的最好。

如果客戶採購還是無法接受合理的成本轉嫁,這樣的客戶不會是長期的合作伙伴,一定要趕快尋找新的客戶和市場,來取代這樣的客戶,填補業務來源。現在的環保意識抬頭,連中國都因為環境污染嚴重,最近五年祭出嚴格的環保法規,很多不合格的電鍍廠都被強迫停業而關廠。台灣還有一些企業主和經營管理者沒有理解全世界的環保趨勢,這在企業經營上是非常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