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疆集中營的見證 by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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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亞洲電台》報導--《這不是我想的中國—一個維吾爾女子的逃亡》的影片,終於見識到中國在新疆實施的集中營恐怖統治,讓人不寒而慄!

看完米娜(原名Mihrigul Tursun)在新疆劫後餘生的恐怖經歷,才知道中國對付新疆人的「再教育」,竟是這般荒謬與殘忍!在新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只因為你是新疆人,只因為你是維吾爾族,就足以構成警察逮捕你的理由了。

不需要有任何犯罪的事實根據,穿戴蒙面罩袍或蒙著穆斯林的頭巾,你就是走極端的恐怖份子!可以直接抓進監獄,關進不見天日的黑牢,嚴刑拷打一番,想盡辦法凌虐,讓妳痛苦萬分,生不如死。

米娜的老家,在新疆省庫勒市且末縣,大學畢業,她就遠赴埃及,結婚成家。一口氣生了三胞胎,一個新手媽媽無法同時照顧好三個新生兒,決定帶著剛出生的新生兒回到新疆請求父母幫忙。

在2015年5月13日,先生送他們母子四人到開羅機場,先親了三個孩子(全是兩個月大),然後抱著米娜「說趕快回來,不要待太久,我會想你們的」。米娜也承諾先生,只要孩子過了兩三個月,不需要晚上餵奶,她會就帶他們回來…..這個畫面竟成米娜永遠的痛!

一個回國尋求父母幫助照顧孩子的決定,竟是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向地獄之門,受盡折磨,家破人亡。

米娜的泣訴中,更清楚中國在新疆實施的「再教育」真實景況,中共對人性毫無信任,把新疆人維吾爾族都看成恐怖份子,以極端手段關押折磨,叫做「去極端化教育中心」!讓全世界的人再次認識歐威爾《一九八四》裡的「新語」(newspeak)與「雙重思想」(doublethink)」,也看清楚新疆人的處境,以及強國儒表法裏面具下極殘暴不堪的一面。   

 在北京機場的海關檢查人員拿了米娜的護照,說需要問些問題,問完話後,一對陌生的男女跟她和三個孩子一起飛往烏魯木齊。到了烏魯木齊,米娜才後知後覺不對勁了,行李與孩子都不見蹤影,接待米娜的人是安全局的人。兩個男子要米娜不要說話,直接用膠帶把米娜嘴巴封起來,然後給她頭部套上黑色的袋子,粗暴地把她推往外面等候的車子,米娜鼻子被撞斷流血,嘴巴又被封住,只能痛苦的發出嗚嗚聲。

接著米娜被帶往烏魯木齊黑甲派出所,盤問三天三夜,內容不外是:你在外幹什麼的?跟誰認識往來?為哪個組織做事?妳的任務是什麼?

米娜完全不清楚對方怎麼會問這些問題,她沒做錯什麼,自己是個正常人,對方不相信米娜,她在拘留所被拘留了兩個月,證件手機都被沒收了,不斷審訊,還被告知,她沒有請律師的權利。7 天中,把米娜單獨關在一個房間,裡面都是黑色的,旁邊只有一個小燈泡,無從辨認白天還是黑夜,沒有窗戶,什麼都不知道,牆全是鐵做的,米娜發出嗯的一聲,都會聽到自己的回聲。七天後,又把她關到另一個房間,被關的還有其他女人,也都是維吾爾族。

2015年7月25日,因孩子病危而獲准假釋(parole),米娜重獲「自由」,但不許她跟外界聯絡,她被送到孩子手術的醫院,不久醫生跟她說,「不好意思,孩子昨晚十點中沒有呼吸了」,她終於抱到孩子但只是屍體,剛回新疆時孩子都餵母奶,都很健康,現在存活的兩個孩子脖子上有傷痕,說是呼吸道嚴重感染「插管餵奶」!

孩子一歲時出現許多病症,她除了要帶孩子奔走各醫院,還要花幾小時待在派出所交代生活上的各種細節。

2017年4月,且末縣國保大隊打來電話,再次傳喚米娜,這次對待米娜更不客氣了。同樣是七天七夜的刑求審訊,問題跟以前問的一樣,問米娜:為什麼去埃及?都與什麼人往來?為什麼來這裡?你被交代什麼任務?是不是恐怖份子?第一天問訊還正常,第二天要米娜坐在老虎凳子上,不斷遭受拷打暴行,把她右耳打到喪失聽力,她認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在囚車上,獄方把黑套子拿下,她從小小窗看出去….那個時後的米娜,心中充滿了恨,恨人生、恨所有的人。警察抓妳不可以問為什麼,一問就被打。

回到拘留所,被要求脫光衣服,再次檢查身體。這個要求對米娜來說,是非常恥辱的一件事,她是穆斯林教徒,連頭髮都包起來,不給男人看到,更何是身體。檢查好身體後,要米娜換上監獄服,穿上代表最嚴重政治犯的黃馬甲。

米娜無端入獄,被毆打折磨,一個孩子過世,兩個孩子身染重病,沒有法律來保護她,更沒有人為她伸張正義,讓她回顧作為一個中國人的維吾爾族的心酸,永遠是次等國民,永遠是漢人檢舉誣賴以「破案邀功」的對象。學生時代她曾經跟一群人一起升中國國旗,那時感覺自己是中國人,中國好偉大;可是上學後,感受到差別的待遇,被分新疆人、漢人。東西丟了,就會說:可能是米娜偷的,如果不是米娜瑪麗亞偷的。當米娜抗議的問,你們為什麼要這樣說?「喔,新疆人是小偷」。新疆的學生常被檢查手機、包包、電話本、日記本。問為什麼?你們都是新疆人。你們都是恐怖份子。

一間囚房,擠了四十幾個人,有人出去,有人進來,有人死了,又補進來。在米娜面前,死了九個人,這些被關進來的都是很單純無辜的人,在那裏吃不飽,沒有機會看到太陽,好多人生病,也沒有給予治療,動不動就被帶出去毒打一頓,再給扔進來,許多人身體受不了了,其中有一個21歲的女孩,從農村來的,單純到連飛機都沒看過,知道米娜去過埃及,坐過飛機,還天真地問米娜說飛機遠看這麼小,人怎麼坐進去?.... 女孩犯了什麼罪?只有一個罪,就是戴頭巾,最後她也死了。這是維穩的業績指標嗎?

這次米娜被關押四個多月,所有在押人員,一律剃光頭,不能洗臉刷牙,吃藥才能喝到水。在監獄期間,國保大隊每10天就詢問,除了身體的折磨拷打之外,最恐怖的還有心理精神上的折磨,不斷捏造許多謊言來打擊米娜,竟可以對米娜說,「妳父親前天過世了,妳母親掛急診也快死了,妳兒子頭部需要手術做不成功死了,妳女兒沒人養,可能要送到孤兒院,妳弟弟、家人,全在監獄判無期徒刑,妳現在對生命沒什麼希望了,要說什麼都說出來,死的時候讓妳舒服一點。」關押的地方都屬無窗地牢,唯一的通風孔是天花板,空氣完全不對流,她關押期間病死了9個,生病不給看病,長期折磨下,她得了癲癇會昏厥不省人事,2017年8月,米娜再度被假釋了,離開前,關押人數變68人。這時米娜心中很憤怒,恨丈夫讓自己受了這麼多的苦,不聞不問,音信全無,他是個沒良心的男人,恨他為什麼沒來找我,為什麼不問一下他的孩子?後來打聽才知道,先生連繫不上她,直接飛到中國找她們,結果被捕,失去音訊,在多方朋友證實下,才知他被判刑16年

2018年1月,米娜又再次被傳喚關押,沒有任何司法程序和有效證據,直接判她無期徒刑,兩個孩子要像處理其他幾千名維吾爾兒童一樣,強行送到孤兒院,中國美其名為「天使服務中心」。後來警方獷獲悉這兩個孩子有埃及國籍,處理上必須經過埃及駐華大使館,有些尷尬。

2018年4月5日,她被釋放,離開前要宣誓「我是中國公民,我愛中國,永不傷害中國,中國養育我,警察從未審訊與刑求,也沒羈押過我。」誓言上要她簽字。

米娜描述警方帶她見埃及駐外人員前,有點滑稽,要米娜換上好看的衣服,要打扮化妝,米娜還以為自己要死了,也隨便亂抹,他們不滿意,還幫她補妝,在米娜頭上戴些髮飾,才帶她去見埃及駐華大使的工作人員,米娜求生本能主動請求埃及駐外交人員救她,對方看了米娜手上的傷口,於是跟中國的警察說,「母親也必須要一起走,母親不走的話,孩子我們不能帶走。」

米娜因為她的兩個孩子,終於可以離開新疆了,要搭飛機時,還是被中國海關刁難,說證件不全,北京多待了20天,錯過三班飛機,埃及駐華大使館很強硬才使得米娜順利出境,上飛機還有人叮嚀她:「妳是中國人,妳是中國的女兒,妳的血流的是中國的血統,我們培養妳出來的,我們給妳上大學,吃好穿好,我們把妳養大,不要忘記。」又恫嚇她:「你還有家人在新疆,孩子送回埃及,你要趕快回新疆報到。」米娜很清楚這不是她想的中國了…..

2018年4月28日,米娜抵達埃及開羅。2018年9月21日,米娜抵達美國。以上是10月11日在維吉尼亞州接受的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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