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沒有長遠的能源計畫 by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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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ureen and Mike Mansfield Foundation的一位研究員Ryan Shaffer在GTI的一篇文章,探討311福島核災後,台灣人選擇了比較激進廢核的民進黨候選人蔡英文,在日本,前首相小泉純一郎也因為核災而堅定反核,但是,日本人卻沒有選擇他,而選擇了在能源政策上比較保守的安倍晉三。他認為這其中的差別值得玩味。

台灣當然不是第一個想把核能和石化能源轉換到再生能源的現代經濟體,德國和西班牙都已經在做了,日本多少也有嘗試這麼做,時至今日,德國的電費在歐洲是數一數二高的,但諷刺的是,德國還是依賴從法國核電廠進口的電力,而西班牙快速轉換到太陽能的結果,是政府債台高築,至於日本,福島核災後,投資很多太陽能資產卻生產力不足,加上核電廠停止運轉,造成歷史上最高的石化燃料進口,甚至因此把日本的貿易平衡由正轉負,碳排放超標,電費高漲。這些證據都顯示,台灣的善意,無法保證可以突破其他國家所面臨的困境。

作者說,當然,台灣雖然看起來跟日本很類似,但畢竟不是日本,更不是德國或西班牙,台灣是一個非常特出的地方,一個小島,卻是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之一(台灣的人口是世界第56名,但是GDP和PPP都是第22名,如果以人均GDP和PPP來計算,則分別是第36和第19名),台灣人熱愛公民自由,同時又受到鄰國高壓的持續霸凌,被許多國際組織排除在外,一旦受到外敵的包圍和阻斷,台灣僅有維持三個月的戰略計劃,三個月以後,就得靠外在力量的幫助了。

他此行來台,訪問了一位少數黨的領袖,提到台灣的「電力備用容量(Electricity Reserve Margin)」只有3%,他做何感想?對方認為這樣沒問題,作者說,如果是在東京、馬德里、或柏林,3%的運轉電力儲備,會讓人惴惴不安,但或許因為台灣人已經活在中國的危脅下70年了,台灣人對於危險的定義不同,傳統智慧不適用在台灣。

我在讀這篇文章時,搞不清楚electricity reserve margin的定義,因為,那天聽朋友說,她讀到的資訊是,台灣的儲備電力是夠的,於是上網搜尋,發現,電力系統的「備用容量」與「備轉容量」,雖然只差一個字,意義大不同。

備用容量(Reserve Margin)」為檢視電力系統可靠度的關鍵指標,為年度數值,我國法定數值為15%。但實際上,2017年的備用容量率是7.1%。

而當天電夠不夠用,則要看「備轉容量」剩多少,例如和平電廠輸電塔倒塌,130萬瓩電力無法送出,「備轉容量」即損失130萬瓩;而秋冬機組歲修時,也會將「備轉容量」扣除。據台電規劃,「備轉容量」低於90萬瓩為限電紅燈、低於50萬瓩則要啟動限電,去年5月、9月因有機組歲修,遭遇天氣炎熱,「備轉容量」便顯不足,導致出現3個限電紅燈。台電網站上有顯示每日的「備轉容量率(Percent Operating Reserve)」,比如今天是6.49%,黃燈,代表「供電吃緊,系統供電餘裕緊澀」。

這位作者所說的electricity reserve margin,應該是指前者,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3%的數字。

不論如何,此行,他訪問了政府和民間部門,他發現,台灣不只是沒有長遠的能源計畫,而根本是沒有計畫。或許,年金改革、同性婚姻、不當黨產處理、兩岸關係,才是蔡政府擁擠的政策清單中最優先的,廢核也許也在清單中,然而,沒有人在討論能源產業改革!

一位台灣主要的太陽能公司的主管跟他說,他們的主力在國外市場,因為,現階段,他看不到台灣市場有任何潛力。最困難的部分,應該是能源產業的改革,政府沒在做,民間似乎也無從關心。

作者最後總結,台灣能源產業轉型的政策,刻不容緩,應該要放在蔡政府的優先清單上。

我們的環保記者,並沒有全方位在看事情,想的只是不要什麼,卻沒有去討論整體的能源政策,其實整體能源政策的規劃和改革,才是需要聚焦的。只看個案,注意力很容易失焦,這樣的新聞報導跟一般社會大眾的交流,就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