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化大流行感染者的媒體 by一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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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 發表論文《愛滋病及其隱喻(AIDS and Its Metaphors)》一文,批判從「僅僅是身體的一種病」轉換成了一種道德批判,並進而轉換成一種政治壓迫的過程。蘇姍·桑塔格說,疾病象徵人格缺陷和道德瑕疵:「疾病最令人恐懼的,不是喪失生命,而是喪失人格。」媒體變相指責患有這種疾病的人以某種方式做錯事,或者比其他人更沒人性。

路易斯安那州當選眾議員(共和黨)盧克·萊特洛(Luke Letlow)上週二(12/29) 傳說因武漢肺炎(心臟病併發症)送醫不治去世。一些主流媒體隨後對他展開不友善的責難行為,不由得讓人想起當年許多人聲稱「愛滋病是對性解放運動的懲罰」。

拉法葉顧問公司總裁艾倫·卡麥可(Ellen Carmichael)在National Review撰文評論,(Journalists’ Behavior over Luke Letlow’s Passing Is Abhorrent — and Telling)。他認為無論任何情況,對感染者言語如此冷血的行為是面目可憎的污名與歧視。

一些「進步派」的推特行動家和記者迫不及待地交相指責萊特洛該死,因為他沒有嚴肅對待Covid。他們搜索網路資訊去找可以證明他「否認(疫情)」(Denialism) 的證據。有一些人,如Vox媒體的阿榮·盧帕(Aaron Rupar),指出10月份的一段視頻,當時還是候選人的萊特洛大膽主張保持州和聯邦對新冠病毒的預防措施的同時重新開放經濟。《每日野獸》(Daily Beast)的莫莉·瓊-法斯特(Molly Jong-Fast)也分享了這段短片。數以百計的追隨者也加進來,指責萊洛特應為自己的死亡負責,並表示因為他的政治立場他不值得同情。對他們來說,他是死有餘辜。正如邁可·道赫蒂(Michael Brendan Dougherty)最近說的,他們覺得有權「把每一個病人變成一個應受指責的傻瓜或無可指責的受害者」,這是對待人類痛苦非常傲慢和不人道的觀點。“turn every sick person into either a blameworthy fool or a blameless victim,” an extraordinarily arrogant and inhumane view of human suffering.”

染病的原因很多,過度勞動、睡眠不足、壓力太大、宿疾發作都是。武漢肺炎的傳染,不分黨派或者有沒有戴口罩,路易斯安那州剛剛六度當選眾議員(民主黨)的非裔里士满 (Cedric Richmond) 也確診陽性。當川普團隊中的許多人感染病毒時,這些人歡欣鼓舞,但對COVID-19確診的民主黨領導人似乎就改為冷處理。

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最近發佈的一份報告中說,91%的民主黨選民稱他們「在商店和其他場合中全部或大部分時間」都會戴口罩,共和黨人比例也不低,高達81%。

在過去一個月中,他們經常或大部分時間都戴著口罩,現在戴口罩的比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高,顧客和員工在零售商店和企業中普遍遵守了規定。同時,運輸安全行政部門(TSA) 報告說,自 2020 年 3 月 15 日以來,通過檢查站的乘客率約為 2019 年總數的 25%。儘管科學家告訴《紐約時報》,數據並不支持小型集會催化新冠病毒激增的說法,但美國人已經大大減少了與其他人的社交活動。即使COVID-19造成的長期隔離和廣泛抑鬱的真正痛苦依然存在,美國家庭仍然通過取消計劃、限制集會規模、強制社會疏遠,甚至要求遮蓋臉部,大大地改變了他們的節日傳統。

CNN撰稿人Ana Navarro-Cárdenas 和自由派作家Kurt Eichenwald對佛州共和黨參議員魯比奧(Marco Rubio) 帶頭接種疫苗提出憤怒的長篇大論,指責他的衛生體制沒有迅速將疫苗注射到前線工人,甚至指責他讓新冠病毒在美國氾濫。他們不敢批評同時打疫苗的紐約州年輕眾議員AOC(比奧年輕18歲)。對於最高級別的民主黨人,如被主流媒體宣稱當選總統和副總統的拜登及哈里斯的接種,也明顯沒有大聲責難,他們倆人幾個月以來,一直將疫苗說成倉促和不安全,製造恐慌,在競選期間對川普總統進行政治攻擊。

他們似乎也不願意接受,由於病毒在整個大流行病中有許多方面不為人知,而且我們許多緩解的效力仍然不明朗,大多數立法者和公眾正在盡一切辦法防止任何疾病和生命損失。他們說:如果美國人不是那麼愚蠢、自私和疏忽——特別是如果紅州人能夠放棄他們愚蠢的憲法權利觀念和不斷希望維持當地企業開放的願望——這種大流行早就過去了。責怪別人很容易,責怪不贊同你的政治理念的人又更容易。

他們這樣做是在危害國家。雖然人們可能會通過指責他人造成我們的痛苦和不安來獲得短暫的滿足感,但責難的傷疤將在大流行被幸運地解決之後持續久久。人們知道他們正被密切監視和批判,而且他們也敏銳地意識到,那些與他們意見相左的人沒有憐憫或妥協的餘地——或者更糟,只要是不同意對方的世界觀,他們就是該死。

相反地,我們都應該努力對彼此更仁慈、更親切。大多數人正在盡他們最大的努力,經常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做出難以置信的艱難決定。幾乎每個人都知道新冠病毒是一種威脅,他們必須認真對待。沒有人希望人們生病和死亡,是到該停止指責別人的時候了。

萊特洛生前表示:「我們必須確保經濟恢復開放。我們必須學習如何生活在新冠的世界中。其他國家已經學會了如何做到這一點,而且他們已經安全地做到了,我們必須繼續這樣做」。

萊特洛這樣的觀點需要勢不兩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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