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遇上天職 by季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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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獵人隨著時代演變,做的事更多了。日本植物獵人西畠清順為了尋找植物,跑過的地方相當於繞著地球一百圈,一年走的距離能繞地球十圈,人生最終的目標,竟是「希望透過一棵樹的出現,而改變世界」。

原本植物獵人這職業始於17世紀大航海時代(Age of Discovery),當時的達官貴人熱衷於獵奇搜珍,會請植物獵人到世界各地收集,有些人遭逢疑難雜症,也會找植物獵人蒐集特殊草藥。今年38歲的清順雖出身日本百年花藝老舖「花宇」,但年少時只想成為棒球選手,對植物對花藝興趣缺缺。

直到21歲去印尼婆羅洲南部加里曼丹島背包旅遊,老爸打了一通電話,說在婆羅洲最高峰京那巴魯山上有世界上最大的食肉植物——豬籠草。他穿着一件襯衫,帶着一個指南針,用了八小時的時間,爬上四千公尺的高山,看到傳說中的豬籠草,內心受到極大震懾,顧不得全身凍得瑟瑟發抖,筋疲力盡,從此愛上了這些珍奇的植物。

每回形容找到這些植物,他都會高興到跳起來。但要從事這行,必須要愛植物愛得要死,否則做不下去。因為必須攀爬高山峭壁,必須隨時面對野生動物的攻擊,還要砸大錢,熬過重重繁瑣的報關檢疫審核和精密複雜的搬遷過程。有時,看到瀕死的老樹,他也會不忍的將它運回日本照顧。像種在小豆島的千年橄欖樹奄奄一息,就是清順在西班牙看到這棵瀕死老樹花八萬美元空運回來的。

台灣的植物獵人「介神」洪信介是為種子保存中心工作,清順與他同是攀岩走壁的爬樹高手,不同在他是日本園藝批發商花藝老鋪(1868年起就開始經營)「花宇」的第五代傳人,他必須學習設計、布置庭園的植栽技術,甚至與產業大亨議價打交道。他成立SORA植物園,直接經手植物的進出口、收集各種植物。

2011年3月20日接受電日本視節目《情熱大陸(じょうねつたいりく)》專訪後,一躍成為全國性的話題人物。很多庭園布置都會找他設計。像是311大地震之後,他為神戶開港150年紀念,在神戶種了一棵高30公尺的聖誕樹,希望能安慰因震災死去的亡魂。也辦了一個「Sakura Project 2012」的活動,讓來自日本各地的櫻花同一天開放,祈求311東日本大地震災後復興順利。又在「代代木村」設計了一個庭園,讓來自世界的各種植物在此共存,也與人們共存。

他做了很多沒人做過的事,例如根據需求,控制開花期。探索各種植物的可能性,做了很多實驗項目,例如,在日本聖誕樹一般都是假的,去年找到一棵世界最大級的羅漢松,將它擺放在神戶,從日本的富山縣坐船運送過來,因為這一棵樹讓上百萬的人聚集在一起,這在全世界是沒有的,讓他感到欣慰的是,看到來參觀孩子臉上的笑容。

清順說,剛開始他也許是因為喜愛而從事這一行,後來當然也是要接受企業、政府或私人委託,去找各式珍奇植物,從專案整體的景觀概念設計,小至花卉設計、室內綠化,大至主題公園、商業建築、城市規劃等等都是清順嘗試的工作專案。他更期望,自己所喜歡的能推廣成為大家所喜歡的,讓植物留在大家的記憶中。希望在與植物和平共存中,增加愛的感覺,把植物種入每個人心中。

感覺清順不只對植物獨具慧眼,還有大手筆經營設計的熱情與使命。種活一棵樹確如他所說的療癒「讓人們知道人生充滿可能,也在人們心中種下深刻的種子,觸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