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宗教缺乏想像,讓人不會有嚮往,過去的宗教並沒有解決問題,只教我們如何逃避問題,而我們現在的宗教又缺乏想像,未來的宗教絕對需要想像,而且一定可以比過去還要好。
佛教當初釋迦牟尼佛把「婆羅門」重新解釋成身口意的清淨,的確幫助了底層人民有翻轉出身階級種姓的機會,但是這樣並不能讓人對佛教有很深的嚮往,一個身口意清淨的阿羅漢或婆羅門並不會讓人嚮往,所以只剩下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這個引力就更小了,此所以佛教無法傳播得很廣大,佛教人口在全世界所佔的比率只不過7%,比印度教還要少。耶穌則很不一樣,他很會問問題,他問說:「誰是你的鄰人?」「誰是外邦人?」「你可以愛鄰如己嗎?」這都是很犀利的問題。基督教可以傳得很廣,問對問題是關鍵。
像孔子只想回到夏商周的「聖王」時期,這非常狹隘,只會想像過去,不會想像未來。他說:「微管仲,吾其披髮左衽矣!」他的想法充滿給異族統治的焦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樣很本位的想法也來自儒家經典,是很狹隘的。
我們談宗教,最重要的是對生命的最大意義的嚮往。能不能愛「鄰」如己,能不能世間沒有別人,達到「一心」的境界,這世界只有一種心,就是本心、真心、佛性、佛陀的心、耶穌基督的心。如何展現對人的真心,就好比林宗正牧師談到與神合一,先要跟自己合一,就像談戀愛要先愛自己,不能愛自己就不懂得如何愛別人,也就無法愛別人。
我們對自己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喝水、吃飯、刷牙,每一個簡單的動作能不能很欣賞,能夠喜歡自己的動作,才能懂得愛自己。
這就是生命的態度,展現對事對人的虔誠,讓自己變成對的人。當自己變成對的人之後,才有可能找到對的人,這時候彼此的關係才有可能更親密,才有可能真正同心。
面對任何問題,最好都考量對方的因緣,而不是用自己的想法,譬如說面對生病即將往生的父親,倘是從自己的角度去感覺對方的苦,很容易覺得很不捨,很想代父受苦,但倘能換成從父親的角度思考,就會相信他不想再受這樣的苦,不想再過這樣沒有品質的生活,不想延續這種沒有意義的生命,就會讓他快快樂樂地離開。
「波羅密多」就是由輪迴束縛的此岸到解脫自由的彼岸,從以生命為神聖的態度出發,不忍世間有人只有生存的艱辛,沒有精神生活的餘裕,願意幫助每個人不會被看不起、有尊嚴的活著。
如果完美是彼岸,那此岸就是愛,用有溫度的眼神看著每個人,讓僵硬的人溶化,讓孤僻的心流動起來。